新冠病毒疫情会终结美股牛市吗？

一些分析师表示，如果新冠疫情发展为更大型的流行病，美股牛市可能因此终结。图片来源：ISTOCK；插图：EMIL LENDOF/WSJ

11年前，美国股市触底反弹。

几乎没有人预见到它的到来。巴菲特(Warren Buffett)在2009年3月告诉CNBC称，美国经济已经“跌落悬崖”。州政府机构内挤满了申请失业救济的人。分析师当时警告说，股市下跌可能会持续更长时间。

出乎所有人意料，股市第二天上涨了，而且持续攀升到纪录高位，期间涨势几乎没有长时间的中断，一直涨到几周前。

如果今年年初投资者还相当有信心地认为，这种涨势至少还将持续12个月，那么现在许多人都在重新考虑他们的判断。从中国到意大利，冠状病毒的出现打乱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导致美国国债收益率跌至创纪录低点，也让华尔街难以对今年剩余时间的走势做出预测。

摩根资产管理(J.P. Morgan Asset Management)首席全球策略师凯利(David Kelly)称：“新冠病毒将主导2020年的市场。”他还说，他在仓储式零售连锁店Costco Wholesale Corp .购物时看到了“混乱场面”。他称：“我们还没有看到疫情对经济的影响，但我们可能会看到。事实上，我们很可能会看到。”

Mizuho Americas LLC交易主管德鲁米(Michael Drummey)说，更糟的是，过去几周的大部分抛售似乎是由高频交易员和算法策略所驱动的，这些策略加剧了股市的震荡，特别是在股市开盘后和收盘前。德鲁米说：“真正的买家正在观望，等着看会发生什么。”

到目前为止，随之而来的暴跌并没有像前几次暴跌那样严重。标普500指数触及年内最低点时，较其2月中的高点跌去了13%，但距离进入熊市区域还差几个百分点。

在2011年和2018年，股市也曾出现过距离进入熊市区域只有一步之遥的现象。股指较近期高点下跌20%被定义为“进入熊市区域”。

2011年那次股市大跌的背景是，美国主权信用评级遭到下调，白宫与国会围绕美国债务上限问题发生争执。2018年底，美国股市也经历了大跌，当时围绕中美贸易战影响的担忧加剧，同时，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简称：美联储）采取了加息行动。

如今投资者正努力应对完全不同的问题。他们担心新冠病毒疫情可能致使全球经济增长放缓。

市场走势反映出投资者对前景日益悲观。那些依赖消费者日常活动的公司已经遭遇股价暴跌：摩根大通公司(JPMorgan Chase & Co., JPM)今年迄今累计跌22%，同期美国联合大陆控股有限公司(United Airlines Holdings Inc, UAL)跌41%，Kohl’s Corp.(KSS)跌32%。

投资者的不安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一个毫无争议的事实：没有人知道疫情会恶化到什么地步。

美联储紧急降息50个基点，以应对新冠病毒对经济的冲击。这是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美联储首次在计划好的两次政策会议之间调整利率，但股市依然走低。为什么美联储的支持举措可以缓解经济压力，但无法解决加剧经济衰退风险的根本问题。图片来源：Andrew Harrer/Bloomberg

预期存在很大变数。在一种预期情境下，高盛集团(Goldman Sachs Group Inc.)预计，经济增长今年上半年将大幅放缓，然后在接下来数个季度出现反弹。但在另一种预期情境下，即疫情发展成为更具破坏性的大流行病时，高盛认为，美国经济可能陷入衰退，而美国股市的这轮牛市或宣告终结。

指数提供商MSCI明晟(MSCI Inc., MSCI)建立了一个模型，预测如果新冠病毒导致的支出减少在短期内导致全球经济增幅减少两个百分点，那么股市还会下跌多少。在这种情境下，MSCI明晟认为美国股市或将从其2月19日高点至多下跌22%。

无论事态如何发展，华尔街似乎在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新冠疫情已经取代此前的威胁因素发展成为牛市的最大挑战，此前的威胁因素包括估值过高、成长型股票上涨、美中之间激烈的贸易争端等。

Schroders PLC投资策略师卡拉汉(Bill Callahan)表示：“这一次情况不同。此次疫情影响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我认为这就是在更广泛的经济领域引发焦虑并影响市场的原因。”

如果说抛盘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曾一度看上去过高的部分市场估值现已降至较为适中的水平。

科技股长期以来一直是此轮牛市的领头羊，但过去几年上涨飞快，以至于一些投资者担心，如果科技股出现剧烈反转走势，可能会拖累大盘。不过，许多占据主导地位的公司今年仅小幅上涨，例如微软(Microsoft Co., MSFT)涨2.5%，亚马逊公司(Amazon.com Inc., AMZN)涨2.8%。从某些方面讲，此波回调似乎使股票估值回到了似乎更符合当前经济现实的水平。

并非所有投资者都认为，最近的下跌必然是更痛苦下行走势的开始。

CIBC Private Wealth Management首席投资长多纳伯迪安(Dave Donabedian)表示：“观察一下过去10多年的这轮牛市，你会发现有太多的市场震荡，典型的模式是市场经历一次小幅回调，然后再续升势。”

尽管如此，紧张情绪还是在投资界蔓延，受影响的既有经验丰富的交易员，也有匆忙登录自己经纪帐户的散户投资者。

KBW Inc.股票交易主管格兰特(R.J. Grant)开玩笑说：“我有点累了。”他指出，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他的这份工作中，惩罚性抛售实际上对业务有利。格兰特称：“我还没有开立我的个人帐户。”

财务规划公司Edelman Financial Engines LLC的客户中有超过100万401(k)计划的投资者。该公司表示，其财务顾问提供服务的呼叫中心2月28日接到的电话是平常的四倍。

即便是那些相信市场最终会反弹的人，也不愿预测抛售高峰何时会过去。

瑞穗的德鲁米说：“一则负面消息就能把市场推入深渊，但没有一个正面消息能让我们全身而退。”

Akane Otani

2020年3月9日12:20 CST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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